远离家乡,回家便成了一件令人欣喜而又遥远的事情。无论是一两天或是一个星期,都会细细计划着,因为时间是有限的而想做的事情却那么多。
五一因为朋友的婚礼而踏上回家的旅途,因为心中太多美好,就真的把它当做一段旅行去享受,但还是太匆忙,让人来不及做很多事情。没有去看外婆,也没有去田间走走,也没有看成杜鹃花……回到妈妈家还是朋友婚礼过后,到家已经是半夜了。妈妈换上了我们小时候用的那床浅蓝底色加白色提花的床单,还记得那是我们小学的时候,某一年教师节学校发的礼物,是当时最新潮的样式,而后自然成为我和姐姐的专属用品。如今,时光飞逝,在它逐渐陈旧的质感里,却感觉更加舒适,少女时代的梦似乎就是那种浅浅的蓝色。
母女的话总是讲不完的,每次都一样。极少熬夜的老妈陪我聊天到凌晨三点才睡,或是家常、身体、工作、感情……第二天大早醒来便问道那只属于妈妈的鸡汤味道,看着怀里熟睡的儿子,再看着忙碌在厨房的母亲,瞬间觉得那些才是我的心灵鸡汤,给我很多的心安和幸福。下午跟她说起儿子那双机能鞋只有一双鞋垫换洗不方便,她便立即端着凳子做到缝纫机前,还是那台华南牌缝纫机,童年里充满那台小机器的运作声。我和姐姐有许多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裙子,都是出自她灵巧的双手。看到柜子上相框里的相片更新了,但那还是很多年前老式的玻璃相框,面上已有一条裂痕,但从未有人提出过换掉或者扔掉。很久以前那里摆着的都是爸妈年轻时的相片,后来变成我们的,现在又变成我们的孩子的,这所有的变化和不变,都让人想去追,想去念。这个时代大多数东西都在迅速更新换代,而每次看到父母年代那些陈旧的东西都忍不住感动。他们陈旧、掉漆、生锈、甚至散架,却极少被人轻易的丢弃,像极了父母他们那个年代的感情,那种真是存在的根深蒂固。
我回头看见母亲认真却有些迟缓的背影,发丝里飘出丝丝白色。记忆里,留学群的手是最灵巧的,写得一手好字,画得一手好画,绣得一手好花,还得做得一身好衣裳。年少的我就在她赋予的精彩极了和糟糕透了之间成长……而如今,她的动作却越来越笨拙而无力。
又要离开了,记得春节和姐姐一起离家的时候,一次回头看到泪眼朦胧的妈妈,感觉她老了,也感觉她小了。她从我们的留学群老师、妈妈、朋友,开始变得像个小孩,一个不愿分离,不愿孤独的小孩。
龙应台在《目送》里写道“所谓父女母子一场,只不过意味着,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。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,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,而且,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:不必追。”慢慢地、慢慢地意识到,我的落寞和一次次回头的背影有关。我们在一边追寻,一边失去,无论走多远的路程,我都想回头看看,不然永远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。
【作者:我要爱 或是死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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